第(3/3)页 太后淡淡的道了句:“皇帝还春秋鼎盛呢,怕什么?” 舒妃不敢再多说,又看了一眼太后,却是满眼忧愁。 太后只是用目光的余光,已经看透了舒妃的心事,笑道:“你是不是在想,永琪已然很优秀,而这永瑆再怎么努力,毕竟比永琪晚出生了十来年,赶超永琪自然是件难事。等哀家先皇帝一步两眼一闭,你的永瑆就更没希望了?” 舒妃听了这话,吓得连头都不敢抬,战战兢兢的说:“太后福泽绵长,臣妾岂敢胡思乱想?” 太后却并不在意,笑盈盈的说:“你就算这么想了,也没什么不对,哀家是皇帝的母亲,比皇帝先死再正常不过了。所以哀家才时常要你自己多学着点,不要事事都等哀家拿主意,难不成你对永瑆的指望,是要哀家熬死皇帝?” 舒妃答道:“臣妾不敢,臣妾谨记太后教诲。” 永贵人在一旁看着舒妃唯唯诺诺的样子,不禁暗笑舒妃都已经居于妃位多年竟还是这么的胆小怕事。 每次在木兰秋狝过后,乾隆都要带领八旗兵丁等到热河行宫举行庆功宴,今年也不例外。 到热河行宫的第一日,乾隆在楠木殿款待蒙古王公、犒赏八旗将士。令皇贵妃提前向乾隆说明,说是自己这几日又有些害喜严重,吃不得酒肉,生怕在王公大臣面前失仪,就不在楠木殿作陪了。 事实上,这是因为秋狝原本就算满蒙两族交好的盛事,出身蒙古的颖妃、豫妃当然比出身汉家的令皇贵妃更被重视。在木兰围场时,令皇贵妃的处境已经比较尴尬。到了热河行宫,乾隆更要大张旗鼓的款待蒙古王公,这里面不乏颖妃、豫妃的母家亲眷,正是这二位蒙古皇妃最风光之时,令皇贵妃自然不想去了,倒也省了苦思冥想自处之道。 庆贵妃如今对皇贵妃几乎是如影随形,况且她也是汉家女子,也一样不愿意待在满蒙亲贵为重的宴席上,于是继续陪伴皇贵妃,也不去楠木殿。 一听说皇贵妃不去,颖妃早早的就向蒙古的母家告了因故缺席,以向皇贵妃表现自己的追随并不会因场合而改变。 这样一来,其余随驾的妃嫔中地位资历最高的舒妃,也就不好去了。舒妃饱读诗书,一向以君子之道自律,每日三省吾身,从不做僭越之举,为人一向低调,既然皇贵妃、贵妃都不露面,她去了岂不抢眼?因太后不堪舟车劳顿,到了行宫就吩咐要在松鹤斋休息一整天,不见外客。舒妃遂以侍奉太后为由,也不去赴宴,容嫔、永贵人、宁常在听说,也都声称要侍奉太后。 于是妃嫔中,去楠木殿赴宴者只有豫妃和新常在,新常在原是豫妃的宫女,有了位份之后还是看豫妃眼色行事,自然是豫妃在哪就跟到哪,如侍女一般。豫妃之前也算是追随皇后的人,自从皇后断发,皇后在后宫中的队伍就等同于解散了,豫妃从来都看不上令皇贵妃,也不愿对太后俯首帖耳,不知不觉就成了后宫中的孤独者。幸而豫妃还有蒙古部族为她撑腰,才不使她受皇后连累,依然维持着旧日的地位。 小一辈的,男丁自然是随乾隆一起招待蒙古贵宾、八旗将士,女眷中,唯有三公主琅瑜因是蒙古媳妇,从不缺席满蒙宴会,其余福晋公主等,一个也没去。 令皇贵妃见不去赴宴的皇族女眷众多,便邀约在松鹤斋东面的清音阁另置家宴,并恭请太后赴宴。 太后嫌累,就在松鹤斋内自吃,让其余人自便。 而众妃嫔、福晋公主们接到皇贵妃邀约,是不敢不来的,不大一会儿,都陆陆续续的来到清音阁,见令皇贵妃还没到,但这里已经安置好了席位。 有侍女请妃嫔、福晋公主们就坐,于是众人按位份和辈分坐下,右边两溜,前排依次坐着庆贵妃、颖妃、舒妃,后排依次坐着容嫔、永贵人、宁常在;左边也是两溜,前排坐着孟冬、懿泽、胡嫱、琅玦,其中胡嫱和琅玦是同桌而坐的,后排坐着永瑢的福晋富察氏、永璇的福晋章佳·渃汿。 这里并没有王若筠的座位,因为她的身份从来不被乾隆承认,也只有在永璇的府中才被称作格格,出了府门在外都是被当做一般丫鬟对待的,因此此时也只能侍立在渃汿身后。蔳碧亦侍立在琅玦身后,与琅玦的其他丫鬟保持一致。 女眷们坐定后,令皇贵妃才姗姗来迟,仪态万千的从外走入。妃嫔、福晋公主们一齐站起,原地双手合在腰间做福,屈膝拜道:“恭迎皇贵妃。” 令皇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穿过左右两溜坐席之间,在最前方正当中的空位上坐下,笑道:“诸位都是自家人,不必多礼,快入座吧!” 于是女眷们复又坐下。 自皇后玊玉被收回凤印,皇贵妃魏妡妧掌管六宫之后,妃嫔们每日晨起朝会的地方也由翊坤宫变成了延禧宫。魏妡妧以宫女出身,竟能爬上皇贵妃的高位,顶替皇后成为六宫之主,接受所有宫人的朝拜和吹捧,说不得有多风光。这次木兰秋狝,每每行宫家宴,坐在首席的令皇贵妃常被所有皇族女眷恭敬叩拜、敬酒,更是得意之至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