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倒也不算奇怪。” “想那周仁,宗周皇室之后,为太宗皇帝复了家、复了爵,存亡续断,续了香火血食。” “如此大恩,说句不恭敬的话——便是当朝老太后,怕是都没有周仁那般,值得太宗皇帝、孝景皇帝信任。” “毕竟这恩德,实在是太大。” “大到周仁这一脉世世代代,都未必偿还的清……” 窦婴话落,屋内一阵默然。 又过了好一会儿,刘舍的思维再一跳。 “主爵都尉,陛下当时心有所属。” “却是不知那大农、执金吾,陛下欲以何人充任。” “还有御史中丞,即为三公,便也不可再以旧人留用。” “——韩安国?” “亦或者……” 仍旧是头都不抬的随口一语,窦婴也同样专心工作着,抬手端起茶碗抿下一口。 “当是韩安国吧。” “往日,御史中丞不过千石的秩,骤然捡拔至中二千石,终归是不妥。” “——千石之吏,当先迁比二千石,再为二千石、真二千石,而后才是中二千石。” “直拔四级,不是陛下能做出来的事。” “大抵是让原内史韩安国,进补为御史中丞,位列三公,再让老御史中臣从旁辅佐……” 话题结束,再一阵沉默。 这一回,二人倒是认真工作了许久。 最终,仍旧是精神状态堪忧的刘舍,许是实在疲惫的不行、扛不住了,率先放下了手中毛笔,双目无神的抬头望向窦婴。 “南皮侯近来,倒是没什么消息了?” “说是那程不识为朔方郡太守,郅都做了雁门守;” “余下的五原郡、北地郡、上郡,可都……” “唔,还有云中郡。” “打自魏尚亡故,云中,可一直都是陛下的心病啊……” 如果说,先前都是刘舍有意无意的开口闲聊,那这一问,刘舍则明显是在探窦婴的口风了。 果不其然——几乎是刘舍话音刚落,窦婴也从专注的工作状态中回过神,深吸一口气,旋即暗含深意的对刘舍古怪一笑。 许久,方摇头苦笑道:“南皮侯当年一错,便已是失了陛下信重。” “——相较于太宗、孝景二代先帝,陛下虽算不上绝情,却也绝非顾念旧情之人。” “尤其是用人之道,想来是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。” 说着,窦婴还不忘呵笑着抬起手,分别在刘舍和自己身上各自一扫。 “好比眼下,陛下使我二人主此间事,便几不曾过问。” “这,便是用人不疑。” “及南皮侯,当年之失,终归是寒了陛下的心。” “这,则为疑人不用……” “——南皮侯,已为陛下之‘疑人’矣~” “我二人,与其关心南皮侯之前程,倒不如抓点紧。” “此番改制之事,陛下可是定了期限的……” 见问不出什么,刘舍却也没多纠缠。 就势顺坡下驴,笑着重新提起笔,重新投入到了繁杂的工作当中。 只嘴上,仍不忘最后再嘀咕一句:“余这一把年纪啊……” “陛下,也不知怜惜些……” “——嗨~” “——年关将近嘛;” “——朝堂内外有司属衙,都一样的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