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魏忠贤屏住了呼吸,心脏狂跳。新皇帝这番话,信息量太大!非但没有追究他以往罪责的意思,反而要继续用他,甚至……将监视朝臣,尤其是针对东林党的权力,再次明确交到他手中? 这是试探?还是真心? 他急速地权衡着,但皇帝的目光不容他过多思考。无论如何,这至少是一个绝处逢生的信号! “老奴……明白!”魏忠贤重重叩首,声音斩钉截铁,“皇爷放心,老奴定为皇爷看好这朝堂,绝不让任何宵小之辈,蒙蔽圣听!” “嗯。”朱由检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,语气缓和了些,“你去吧。记住,今日之言,出朕之口,入你之耳。” “老奴谨记!”魏忠贤再次行礼,这才小心翼翼地倒退着,直至殿门方向,方才转身离去。 直到魏忠贤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,朱由检一直紧绷的脊背,才缓缓松弛下来,靠在引枕上,长长地、无声地吁出了一口气。 第一步,成了。 他能感觉到,后背的衣衫,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,冰凉地贴在皮肤上。 第四章:暗流汹涌 几乎是在魏忠贤离开乾清宫范围的同时,一份密封的、带着特殊火漆印记的薄薄纸卷,由一名不起眼的小内侍,悄无声息地递出了宫墙,落入一名早已等候在阴影中的便装汉子手中。 夜色深沉。 紫禁城东华门外不远,一座看似寻常,实则戒备森严的府邸内,几盏油灯驱不散书斋里的昏暗。 几名身着便服,却难掩清贵气度的官员围坐,个个眉头紧锁,面色凝重。若有熟悉朝局之人在此,定能认出,这几位皆是东林一党的中坚人物。 “信王已登基,宫中却毫无动静,那魏阉依旧活跃如常,此非吉兆啊!”一人压低了声音,语气焦灼。 “新帝年少,或尚未看清阉党祸国之烈,吾等当联名上疏,请陛下早日廓清朝堂,清君侧!” “不可妄动!”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官员摇头,神色忧虑,“陛下初立,根基未稳,若贸然行事,恐逼反阉党,酿成大祸。需得谨慎……” 正在此时,书斋的门被轻轻叩响。 室内瞬间鸦雀无声。为首者使了个眼色,靠门一人警惕地拉开一条门缝。一份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函被塞了进来。 门迅速关上。 信函在几人手中传阅,每看一人,那人的脸色便白上一分。 信上内容不多,只有寥寥数行字,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,刺穿了他们所有的侥幸: “帝召魏阉密语至深夜,语甚契。魏阉出,有喜色。恐帝心已惑,诸公早作打算。” 啪嗒。 信纸从最后一人颤抖的手中滑落,掉在冰冷的地面上。 书斋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灯光跳跃着,映照着一张张失魂落魄、如丧考妣的脸。 “陛下……陛下他……”有人喃喃,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,“为何……为何要与虎谋皮啊!” 窗外,夜色浓稠如墨,将所有的阴谋与算计,都吞没在这座古老的帝都之中。 而乾清宫内,年轻的皇帝靠在龙床上,指尖在锦被上无意识地划动着,勾勒着模糊的图案,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弧度。 棋局,已经布下。 只是这一次,执棋的人,换了。 第(3/3)页